向野你啊,再忍一忍吧
射出的液体温热停留在嘴角,张芹脑子混沌,鬼使神差地、伸出舌头舔了一口。
淡淡的腥气,自然是不好吃的,女孩皱着眉,微张着嘴,白灼的液体在舌尖抖动出色情的光影,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艳红舌尖一刮蹭,将其一把撸了下来,在指尖拉扯出一根银丝。
狄轩呼吸一滞,身下一紧,熟悉的胀痛感再次袭来,他红着耳尖匆匆和张芹道歉,捂着下身拎着裤子飞快冲向洗手间,动作迅速地让张芹完全没有质问的机会。
道的是哪门子的歉?
是歉疚没忍住射在了自己脸上?
还是愧疚没能实打实塞进去酣畅淋漓干一场,丢人地在卷时间内缴械投降?
回答她内心疑问的是咚的一声关门声和仓促反锁的声音。
指尖的精液在等待中干涸成一层精斑,是被稀释过的白,张芹掰过自己藏在前台挡板下的小镜子,里面映出一张狼狈的脸,男精糊在发丝和脸上,她没生气,反倒愈发觉得这样的自己生动起来。
女孩揪过一张纸巾擦这脸和手,敲响了卫生间的门:我上楼了,前台不能没人。你一会完事了就出来吧。
回答她的是一声性感的闷哼,少年的声音像刚被炙烤过,沙哑着挤出一声好。
整座小城,只安静淌过风拂过江水和水车卷起水花的声音,是一种令人心安到倦怠的平静。
姜淮背对着向野,昏昏沉沉地陷在枕头里,自己也说不上来是睡了还是没睡着。
往日他总是主动贴上来,火热地烫着,两只腿把姜淮当个抱枕似的夹在腿间,半梦半醒间捞过来亲揉两下,故意把人惹毛了再低笑着哄。
但是今天他没有。
是因为意乱情迷时的那声叫老公吗?
姜淮脑子里有对战双方在博弈,一方持支持观点称呼只是称呼而已,不必刻意套上伦理道德枷锁,床上酣畅一场,挥洒汗水间一时情动都属常事,不会是轻飘飘的三个字,算不得什么逾越。
另一方唾弃地呸了一声:你真以为男人是吃素的?他们最晓得用这一套来试探女人的底线了,你以为你们约法三章,可他哪次床上听过你的话?你今日若敢给他脸,日后不知要以什么身份自居呢!
一张床上,各有各的心事。
脑子里的声音直吵到天际发白,姜淮正要昏昏沉沉睡去,吊脚楼外爆发出锣鼓齐响的喧嚣,夹杂着锡鼓间奏的吟唱,模糊听着像是什么:要你白旗先锋说源根
姜淮在半梦半醒间颤着吓了一跳,向野条件反射地伸过去拍着背安抚了两下,察觉对方身子一僵,僵硬地收回手,起身看了一眼窗外:是在唱阳戏。
作为巴楚文化的活化石,吊脚楼依山靠水就势而建,全杉木的结构自成一派,却又有着难以抵消的缺点。
比如,隔音差。
姜淮每晚掐着向野哭求着轻一点,也是怕声儿穿到楼里房客耳里。
果不其然,姜淮一句阳戏是什么还没问出口,二楼三楼住着游客的房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扭动着门锁的开门声,她来不及交代,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小跑着出去。
门咚一下被随手带上,向野维持着的半坐着起身的姿势,那一句没得到任何回应的话好像还含在嘴里,咀嚼出一抹酸涩的滋味。
他隐忍地闭了闭眼。
这些年都过来了,人好不容易困在身边了,现在又是何苦呢。
向野你啊,再忍一忍吧
男人一把拽过姜淮用来盖小肚子的空调毯,团巴两下锁在怀里,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味道。
从一个入侵者到被接纳,再被标识般地染上痕迹、气味。
不行啊,忍不了了。
廊道里和一楼店厅内都是揉着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的房客,张芹在人群中轻声喊了声姜姐,站到她身后去,朝同样神色有些慌张的狄轩使了个眼色。
出于三人意料的,年轻房客们脸上没有被吵醒的不耐,一个个糊着眼睛拼命睁大:老板娘,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?
姜淮看了一眼张芹,对方收到暗示垫着脚眯着眼看了一眼街上:是巴代扎的酬神仪式,还傩愿。
众人眼中泛起迷茫:巴代扎?那是什么?
苗语,意思是客巫师。苗族人坚信巴代扎带上傩面具唱傩愿戏,能与世间万物,与鬼神沟通,娱人纳吉唱阳戏,酬神驱邪唱阴戏。算是一种祈福仪式吧。一直默不作声的狄轩看了眼为首戴着面具和银饰披挂,缠着缠头围上围裙扮作先锋的苗人,突然开口。
游客们兴奋起来,显然对这类民族风格浓厚的事物有极大兴趣:小哥,咱能看看去不?
狄轩点点头:当地人遇上三病两痛,三灾六难,以为是鬼神作祟的时候就会向傩愿菩萨许愿,讨神灵庇佑,在喜庆之日再唱还傩戏。真的是大喜事,不光主家高兴,也好叫些人热闹热闹,沾沾喜气。
几个年轻人一听就呆不住了,回房嚷着要换衣服去看还傩愿,迎面险些撞上下楼的向野,都是晚间喝酒见过的熟面